洛書允催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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洛書允催婚
煙水霜從來不裝淑女，在煙水寒家住了幾天，熟悉了，她開始同時霸占著楓葉丹和煙水寒他們兩個人的書桌。
搬張椅子進煙水寒的房間，把她哥的書桌也霸占著，免得問題目的時候，兩個房間來回跑，累死了。
圓形、扶手跟靠背一體的椅子。煙水霜的後背永遠靠不到椅背上，躺在椅子裏，後背靠著這側扶手，雙腿的膝蓋搭在另一側的扶手上，一只腳疊放在另一只腳上，懸空，在空氣中有節奏的來回晃動著。怎麽舒服怎麽來。
“你這坐姿是不是有點太放飛自我了？”煙水寒實在看不下去，問煙水霜，“在家裏，你也這麽坐？”
“在家裏，我就坐地上了。”煙水霜繼續前後晃動著她的雙腿，將本子和筆放自己胸前，有種百無聊奈的感覺。
“誒，”煙水寒好奇，“你這樣子，老爺子不說你啊？”
“都有哥哥，你在前面給我做榜樣了，爸爸才不兇我呢。他怕再把我兇生氣了，我跟你一樣，不甩他了。”煙水霜回答完，又問：“哥，你這有吃的嗎？”
“你又餓了？”
“我要吃零食。”
“樓下客廳，你自己去找吧。”
“那都是水果，我要吃零食。”
“沒有。”
“帶我去超市吧，哥。”好些天沒吃零食了，煙水霜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。
天天大魚大肉、好吃好喝的被煙水寒供著，還抱怨自己味如雞肋。
“走吧。”
“去哪兒啊？”
“超市啊。半個小時啊。”
“真的啊！”煙水霜滿血覆活！
滿滿一購物車，煙水霜好有成就感。當需要她大袋小袋拎上車時，她又開始抱怨了，“為什麽購物車不能推到車跟前啊？還有那麽遠。”
煙水寒被煙水霜制服得沒脾氣，一袋一袋擱自己腿上，幫她拿一點是一點。
到家門口。
“你先上去吧，我去接你丹姐下班，你幫我跟安姐說一聲。”
“好的。哥，原來你也會體貼人的啊！”煙水霜小小年紀一臉壞笑，“可是，哥，這麽多東西我拎不上去啊。”
“留幾袋在車上，我回頭給你拎上去。”
“那我要挑挑，先拎哪幾袋上去。”
……
快9點，煙水寒回到公司。進公司大門以後的景象把他自己都震撼到了。燈火通明，每個部門都還有人在幹活，雖然人不算太多，但每個部門都有人在。
“煙總，都這個點了，您怎麽來了？”
“都這個點了，你們還沒下班？”
除了特殊情況，煙水寒非加班不可，一般情況煙水寒自己是不加班的，也不額外要求員工加班。所以，這會兒這場景，出乎煙水寒意料，把他自己都感動到了。
煙水寒當即決定掏腰包，給這會兒還在的員工，每人一份宵夜、一份水果、一個紅包。立刻兌現！
“煙總，您好帥！”
……
接楓葉丹回家的路上。
“大晚上跑出來幹嘛？”
“接你。”
“我把我自己的車開回家不好嗎？”
“感覺不一樣啊。”
“明天我開你的車送小霜上學啊？”
“明早上我送她，送完她回頭接你。”
……
周六上午，煙水寒自己去做覆健，楓葉丹送煙水霜上課。煙水霜周末的時間，被洛書允安排的滿滿當當。文化課、藝術課、形體課、游泳課……
周日一早，蘇念安周日不在，煙水寒起床給煙水霜做早飯，吃完好送她去上課。
“早飯你想吃什麽啊？”煙水寒在房間門口問還躺床上的煙水霜。難得一周煙水霜賴一次床，比煙水寒起得晚。
“菜泡飯。”煙水霜張嘴就來。
“一大早，我在哪裏給你弄米飯啊？晚上給你做菜泡飯。”
“那你問我幹嘛？”
“說點現實的，我能做到的。”
“我說我吃豆漿泡油條，你還幫我買啊？”
“買。”煙水寒好脾氣。
見煙水寒準備離開，煙水霜趕緊叫住煙水寒：“哥！我不吃豆漿泡油條，我試探你的。”
煙水寒給煙水霜玩到神經，問：“你到底要吃什麽啊？”
“我要吃大碗三鮮面。”
“說好了，別我下了，你不吃。”
“吃吃吃！我哥親自為我下的，我一定吃！”
楓葉丹發現，煙水霜住過來以後，煙水寒的廢話比之前多了一倍都不止。煙水寒也發現，自己都沒有這樣伺候過楓葉丹。
“哥，你今天沒事，陪我一起去上課啊？”煙水霜拉長著面條，問坐一起吃早飯的煙水寒。
“什麽課啊？”
“游泳課。私教一對二。平時都是我跟我媽一起去上課的。”
聽到煙水霜邀請他哥一起上游泳課，低頭吃面條的楓葉丹趕緊擡起頭，要好好欣賞一下煙水寒的面部表情。
“讓丹姐陪你上課吧。”還是面無表情。
“哥，你會游泳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
聽到煙水寒把“不會”兩個字，吐得問心無愧，楓葉丹悶笑不說話。
“你就忽悠我吧。”煙水霜懟煙水寒。
“我在家裏給你們做飯。”煙水寒又說。
“丹姐，我倆一塊兒去上課啊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上完課，楓葉丹把煙水寒撂家裏，請煙水霜在外面吃大餐，下午也不回家，兩個人一起逛街。煙水霜看中什麽，楓葉丹給她買什麽，“回家讓你哥報銷。”。煙水霜帶楓葉丹做指甲。放假的時候，洛書允會帶煙水霜做，開學了煙水霜就不做了，不影響她帶楓葉丹做。
她們兩個中午都不回來了，吃過中飯，躺一會兒，煙水寒去醫院看看煙溫涼。
煙水寒進煙溫涼的病房門，都是洛書允先跟煙水寒打招呼。
“小寒，你來了。”
“嗯。小媽。”
“你哥剛走。”
“碰到了。”
煙水寒進病房，問一聲“今天怎麽樣？”就把自己挪到房間最裏側，靠窗戶坐著，也不喊一聲煙溫涼。
“你爸今天能下床了。”
聽到這回覆，煙水寒頓感震驚，“這麽快就能下床走動了？”
“小丹跟小霜呢？”洛書允半天也沒見她們跟進病房。
“上午上完課，兩個人約著出去玩了。”
“沒心沒肺。”
“小寒，沒什麽事情，你跑來幹嘛？回去吧，回去歇著。”煙溫涼開口說話，生怕把兒子跑累著了。
煙水寒不說自己過來看老爸，說的卻是：“我把我自己送來給您看看。”有護工和洛書允在，煙溫涼不讓煙水寒幹什麽，煙水寒真就什麽也不幹，坐在窗戶邊上，看著手機，當雕像。不能說來了就走，多少也得坐一會兒。
洛書允倒杯水，擱在煙水寒手邊的茶幾上。她可不想煙水寒這麽快就跑了，陪著煙溫涼在醫院的這些天，她日子難熬。
……
“小寒，你來。”坐床邊的洛書允，跟煙水寒招手，“來咯，不讓你幹活咯。”
煙水寒放下手機，被迫把自己滑到煙溫涼床邊，挨著洛書允。
“你什麽時候把楓葉丹娶進家門啊？”洛書允問的認真、關切，“你不能總把人家耽誤著，這也不是個事啊！”
聊什麽不好，聊這個。煙水寒一臉無辜跟無奈地看著洛書允，說：“小媽，您什麽時候這麽八卦的啊？”
“我這叫八卦嗎？八卦可以分泌多巴胺，讓人愉悅，有益身心健康。”洛書允說的頭頭是道，柑橘剝好皮，塞煙水寒手裏。趁著今天楓葉丹跟煙水霜都不在，正好跟煙水寒談談這事。
“我不吃。”
“吃了。”
“你們哪裏來的自信？就覺得是我把人家耽誤著。”說這個，煙水寒自己還覺得委屈，把柑橘吃了。
“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呢？”洛書允為煙水寒捉急。
說自己兒子“傻”，煙溫涼不高興。
“我跟我兒子談正事呢，你休息，別插話。”洛書允懟煙溫涼。洛書允理所當然的“我兒子”三個字，把煙溫涼跟煙水寒同時都聽楞住。煙水霜在洛書允嘴裏就是“你姑娘”，煙水寒就成了“我兒子”。
“您怎麽不掂量掂量您兒子的斤兩呢？”煙水寒順著洛書允的稱呼，稱呼自己，挺無奈的。這是跟洛書允回話，真是自己親媽在這裏催婚，煙水寒早翻臉了。
“你的分量哪裏輕了？”洛書允不同意煙水寒的說法。
“小媽，事情沒你想得那麽簡單。”
“哪裏覆雜了？”洛書允反問。一改往日的風輕雲淡，情真意切地繼續說：“她心裏有你的。她要心裏沒你，我也就不廢話。我看你們在一起，都是她在照顧你。你大大小小的事情，人家都給你包圓了。錢，她自己賺，事情也都是她給你做，你說她找你幹嘛？
你要多主動點！女孩子都想要安全感的，而且女孩子都是要哄的。不論她是38歲，88歲，還是18歲，都要哄的。小禮物要送、生活的儀式感要有，別活得太人間清醒，覺得這也沒意思那也沒意思。不做無聊之事，何遣有崖人生？”洛書允開始出謀劃策，“我看小丹挺喜歡花花草草的東西的，你就送起來。每周一花，公司一束，家裏一束，這叫——催、婚、花。隔段時間，你再帶她去趟花市，把她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，都給她搬回家。所有的節日都是情人節，那些俗不可耐的飾品、箱包，一件一件的送起來……”
煙水寒好脾氣地凝視著洛書允的烈焰紅唇，看著她嘴唇的開合開合，比起動聽的語音，他更像是在看唇語。任何時候，洛書允都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，所謂“女為悅己者容”。
洛書允正準備讓煙水寒打個電話關心關心，她們兩個逛街逛得怎麽樣了。煙水寒的電話先響起來。楓葉丹打過來，關心煙水寒一個人過得怎麽樣。
掛斷電話，煙水寒就走，招呼一聲，“您靜心養著。小媽，我回去了。”
煙水寒走後，煙溫涼對洛書允說：“他都不理睬你。”
“你還指望立竿見影啊？這要潛移默化的。你兒子14歲就看上人家了，今年30歲了。”
“楓葉丹什麽家庭背景？”
“我哪裏知道。”
煙溫涼聽這話，也服了自己這位神仙老婆，說：“你請的護工，你不問問。”
“賞心悅目就行，我當時又沒打算成就一段姻緣，問那麽多幹嘛。你也休息一會兒吧，少操心了。”
……
下午，煙水寒在家裏做好飯菜，還有煙水霜點名的“菜泡飯”，楓葉丹跟煙水霜滿載而歸！
“哥！你看好看嗎？”還沒進門，煙水霜就把楓葉丹新做的指甲展示給煙水寒看。
冰透淺粉，各帶一個跳色，顯得楓葉丹的手指更加白皙、纖細修長。不由得讓煙水寒擡頭看著楓葉丹，回：“好看。”不好看也得說好看啊！
“我也覺得好看！”煙水霜脫鞋子進門，“哥，丹姐為了你，怕把你弄傷了，都沒做長指甲，修飾物都不要，不然更漂亮。還有，哥，丹姐做過指甲了，不適合幹任何家務，最近的活全歸你幹了！”
“你怎麽把她收買的？” 趁著煙水霜洗手之際，煙水寒問楓葉丹。
楓葉丹從背後抱住煙水寒、趴他肩頭、雙臂環繞他的脖子，問：“今天一天在家怎麽過的？辛苦你做一天飯。中午你吃的什麽？”
“餛飩。”
“安姐囤冰箱裏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把手翻過來我看看，今天有沒有燙到？”
“哪有那麽容易燙到？”
“上次不把手背燙了。”
“那不是生氣嘛。”煙水寒真不高興楓葉丹還提上次那事。
要不是煙水霜從衛生間出來，煙水寒拽著楓葉丹就不撒手了。
……
晚上10點以後，楓葉丹幫煙水寒活動腿腳，煙水霜喜歡這個時間過來趴煙水寒床上跟他們聊一會兒天。
煙水寒看著楓葉丹這麽漂亮的手、這麽漂亮的指甲，在自己腿腳上來來回回，真不習慣。
……
睡覺的時候，被煙水寒摟著的楓葉丹問：“寒，下午逛街的時候，小霜跟我說，你以前讀書的時候，也是極限飛盤隊的隊長？”
“她怎麽知道？”
“她說，這個都玩男女混隊的。你那時候是不是在學校很受歡迎？”楓葉丹問得不懷好意。
“你沒問問小霜，她在學校是不是很受歡迎啊？”
“你別轉移話題。”
“我現在也很受歡迎啊。”煙水寒大言不慚地平鋪直訴。
“切~”楓葉丹不屑。
“受你歡迎就行了。”煙水寒摟緊楓葉丹，感嘆。
楓葉丹似乎記起在E國讀書的時候，路過操場，操場上有極限飛盤的比賽時，煙水寒會“駐足”一會兒，停留幾分鐘，欣賞一眼。
“寒，我是不是太老了。”
“誰說的？”
“我覺得我老氣橫秋的，把你都拉到老年人的行列了。”
“呃？”
“我看小霜在這裏住的一周內，成功讓你年輕了一把，活回你自己該有的年齡階段。對了，下午逛街，你妹給你挑了件亮橘色帶暗色花紋和字母的套頭衛衣；還有一條深紫色最少有8個口袋的休閑褲。改天你穿上，換換風格。”
“褲子什麽顏色？”
“紫色。”楓葉丹回答完，就感覺到煙水寒的肩頭聳了一下。
“丹，我30歲了，不是13歲。”煙水寒不認同，說，“我的兩條腿16年都沒被大腦支配過了，我還在哪裏去年輕活力一把？”
楓葉丹在回憶昨天晚上煙水霜成功把煙水寒拖到小區籃球場的場景。可能是被煙水霜時不時笑出的“豬叫聲”感染，搞得煙水寒也笑場。他投不進籃，籃球被他扔得距離籃筐差十萬八千裏的時候，上一秒鐘還裝的一臉冷酷，下一秒就繃不住“哧”地一下笑開了；被煙水霜撞到，左腳從輪椅踏板上滑落，搬回腿的時候，也靦腆地笑了。楓葉丹自認沒這實力。
“丹，別想著為我改變你自己，也別想著改變我什麽。你就是你，我就是我，小霜就是小霜。簡單的快樂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東西。我們都成年了，快樂沒有那麽簡單。特殊時期，陪陪她。”
……
煙溫涼在醫院住兩周，終於出院回家。煙水霜是真想她爸媽。煙溫涼回家，靠床頭靜養，煙水霜也坐她爸爸的床頭靠著。
“爸爸，我跟您聊天嘛。”
“好啊，你聊。”煙溫涼現在心情是真好。
煙水霜扯天扯地，聊學校講同學，也講她在煙水寒家住兩周的一些小細枝末節。
“在你哥家住兩周，還習慣啊？你哥還兇你啊？”
“爸爸，跟我哥近距離接觸以後你會發現，其實我哥脾氣挺好的。不過，我哥家再好，那終究是我哥家。哪有住我自己家裏舒服啊？”煙水霜發表感慨，
“你哥家幾個房間？二樓還大啊？你們夠住嗎？”
“還行吧。肯定沒有烏衣巷這個家大啊！不過，我哥的那個房間超級大。我住丹姐的房間，丹姐搬去跟我哥一起睡了。”
聽得煙溫涼意外一下。
“爸爸，我告訴你三個關於我哥的秘密喲~”
“噢？”不管女兒聊什麽，煙溫涼都有興趣聽，聊到小兒子的秘密，興趣更濃，“你說，爸爸聽著。”
“爸爸，您知不知道，我哥笑起來的樣子，好迷人的。”煙水霜一臉花癡樣。
“你怎麽把你哥逗那麽開心的？”說起來，煙水寒受傷以後，煙溫涼就沒見他笑過，當然自己也沒對兒子笑過。
“哪用逗啊？他把我的物理題幫我做錯了，我還沒發表意見呢，他看著批改的紅叉，沒忍住自己笑起來了。”
“第二個秘密呢？”
“我哥不是住他那個疊墅的上疊嗎？下疊也是我哥的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哥去一樓院子給草坪澆水。”
“怎麽不是鄰居讓你哥幫忙澆水的呢？”這個煙溫涼確實不知道。
“我跟著去的，我問他的。哪有鄰居這麽心大，讓我哥幫忙澆水啊？進入那個院子都有個坎。不過，我哥如履平地，輪椅一翹，“咯噔”一下就進去了。”
煙溫涼想確認清楚，問：“什麽時候你哥買的？”
“不知道。沒問。”剩下的煙水霜就不那麽關心了。
“還有一個呢？”
還有一個，煙水霜都不打算說了，想想有點失落。
以為女兒故弄懸殊，煙溫涼便故意裝得更又興趣，說：“說說嘛，還有一個秘密是什麽？”
“我哥好高的。”說著，煙水霜自己嘟起嘴，撅好高，“感覺比我大哥還要高半個頭。只可惜，我哥不能主動站起來，只能借助輔具被動站立。”
“你見你哥站起來過？”煙溫涼問。
“嗯。天天都站立的。我哥有個電動小輪椅，可以變形。每天晚上，他都會把自己的腿和腰部綁那上面，然後讓自己站立起來，操控輪椅就能全屋移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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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水霜從來不裝淑女，在煙水寒家住了幾天，熟悉了，她開始同時霸占著楓葉丹和煙水寒他們兩個人的書桌。
搬張椅子進煙水寒的房間，把她哥的書桌也霸占著，免得問題目的時候，兩個房間來回跑，累死了。
圓形、扶手跟靠背一體的椅子。煙水霜的後背永遠靠不到椅背上，躺在椅子裏，後背靠著這側扶手，雙腿的膝蓋搭在另一側的扶手上，一只腳疊放在另一只腳上，懸空，在空氣中有節奏的來回晃動著。怎麽舒服怎麽來。
“你這坐姿是不是有點太放飛自我了？”煙水寒實在看不下去，問煙水霜，“在家裏，你也這麽坐？”
“在家裏，我就坐地上了。”煙水霜繼續前後晃動著她的雙腿，將本子和筆放自己胸前，有種百無聊奈的感覺。
“誒，”煙水寒好奇，“你這樣子，老爺子不說你啊？”
“都有哥哥，你在前面給我做榜樣了，爸爸才不兇我呢。他怕再把我兇生氣了，我跟你一樣，不甩他了。”煙水霜回答完，又問：“哥，你這有吃的嗎？”
“你又餓了？”
“我要吃零食。”
“樓下客廳，你自己去找吧。”
“那都是水果，我要吃零食。”
“沒有。”
“帶我去超市吧，哥。”好些天沒吃零食了，煙水霜有種活不下去的感覺。
天天大魚大肉、好吃好喝的被煙水寒供著，還抱怨自己味如雞肋。
“走吧。”
“去哪兒啊？”
“超市啊。半個小時啊。”
“真的啊！”煙水霜滿血覆活！
滿滿一購物車，煙水霜好有成就感。當需要她大袋小袋拎上車時，她又開始抱怨了，“為什麽購物車不能推到車跟前啊？還有那麽遠。”
煙水寒被煙水霜制服得沒脾氣，一袋一袋擱自己腿上，幫她拿一點是一點。
到家門口。
“你先上去吧，我去接你丹姐下班，你幫我跟安姐說一聲。”
“好的。哥，原來你也會體貼人的啊！”煙水霜小小年紀一臉壞笑，“可是，哥，這麽多東西我拎不上去啊。”
“留幾袋在車上，我回頭給你拎上去。”
“那我要挑挑，先拎哪幾袋上去。”
……
快9點，煙水寒回到公司。進公司大門以後的景象把他自己都震撼到了。燈火通明，每個部門都還有人在幹活，雖然人不算太多，但每個部門都有人在。
“煙總，都這個點了，您怎麽來了？”
“都這個點了，你們還沒下班？”
除了特殊情況，煙水寒非加班不可，一般情況煙水寒自己是不加班的，也不額外要求員工加班。所以，這會兒這場景，出乎煙水寒意料，把他自己都感動到了。
煙水寒當即決定掏腰包，給這會兒還在的員工，每人一份宵夜、一份水果、一個紅包。立刻兌現！
“煙總，您好帥！”
……
接楓葉丹回家的路上。
“大晚上跑出來幹嘛？”
“接你。”
“我把我自己的車開回家不好嗎？”
“感覺不一樣啊。”
“明天我開你的車送小霜上學啊？”
“明早上我送她，送完她回頭接你。”
……
周六上午，煙水寒自己去做覆健，楓葉丹送煙水霜上課。煙水霜周末的時間，被洛書允安排的滿滿當當。文化課、藝術課、形體課、游泳課……
周日一早，蘇念安周日不在，煙水寒起床給煙水霜做早飯，吃完好送她去上課。
“早飯你想吃什麽啊？”煙水寒在房間門口問還躺床上的煙水霜。難得一周煙水霜賴一次床，比煙水寒起得晚。
“菜泡飯。”煙水霜張嘴就來。
“一大早，我在哪裏給你弄米飯啊？晚上給你做菜泡飯。”
“那你問我幹嘛？”
“說點現實的，我能做到的。”
“我說我吃豆漿泡油條，你還幫我買啊？”
“買。”煙水寒好脾氣。
見煙水寒準備離開，煙水霜趕緊叫住煙水寒：“哥！我不吃豆漿泡油條，我試探你的。”
煙水寒給煙水霜玩到神經，問：“你到底要吃什麽啊？”
“我要吃大碗三鮮面。”
“說好了，別我下了，你不吃。”
“吃吃吃！我哥親自為我下的，我一定吃！”
楓葉丹發現，煙水霜住過來以後，煙水寒的廢話比之前多了一倍都不止。煙水寒也發現，自己都沒有這樣伺候過楓葉丹。
“哥，你今天沒事，陪我一起去上課啊？”煙水霜拉長著面條，問坐一起吃早飯的煙水寒。
“什麽課啊？”
“游泳課。私教一對二。平時都是我跟我媽一起去上課的。”
聽到煙水霜邀請他哥一起上游泳課，低頭吃面條的楓葉丹趕緊擡起頭，要好好欣賞一下煙水寒的面部表情。
“讓丹姐陪你上課吧。”還是面無表情。
“哥，你會游泳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
聽到煙水寒把“不會”兩個字，吐得問心無愧，楓葉丹悶笑不說話。
“你就忽悠我吧。”煙水霜懟煙水寒。
“我在家裏給你們做飯。”煙水寒又說。
“丹姐，我倆一塊兒去上課啊？”
“可以啊。”
上完課，楓葉丹把煙水寒撂家裏，請煙水霜在外面吃大餐，下午也不回家，兩個人一起逛街。煙水霜看中什麽，楓葉丹給她買什麽，“回家讓你哥報銷。”。煙水霜帶楓葉丹做指甲。放假的時候，洛書允會帶煙水霜做，開學了煙水霜就不做了，不影響她帶楓葉丹做。
她們兩個中午都不回來了，吃過中飯，躺一會兒，煙水寒去醫院看看煙溫涼。
煙水寒進煙溫涼的病房門，都是洛書允先跟煙水寒打招呼。
“小寒，你來了。”
“嗯。小媽。”
“你哥剛走。”
“碰到了。”
煙水寒進病房，問一聲“今天怎麽樣？”就把自己挪到房間最裏側，靠窗戶坐著，也不喊一聲煙溫涼。
“你爸今天能下床了。”
聽到這回覆，煙水寒頓感震驚，“這麽快就能下床走動了？”
“小丹跟小霜呢？”洛書允半天也沒見她們跟進病房。
“上午上完課，兩個人約著出去玩了。”
“沒心沒肺。”
“小寒，沒什麽事情，你跑來幹嘛？回去吧，回去歇著。”煙溫涼開口說話，生怕把兒子跑累著了。
煙水寒不說自己過來看老爸，說的卻是：“我把我自己送來給您看看。”有護工和洛書允在，煙溫涼不讓煙水寒幹什麽，煙水寒真就什麽也不幹，坐在窗戶邊上，看著手機，當雕像。不能說來了就走，多少也得坐一會兒。
洛書允倒杯水，擱在煙水寒手邊的茶幾上。她可不想煙水寒這麽快就跑了，陪著煙溫涼在醫院的這些天，她日子難熬。
……
“小寒，你來。”坐床邊的洛書允，跟煙水寒招手，“來咯，不讓你幹活咯。”
煙水寒放下手機，被迫把自己滑到煙溫涼床邊，挨著洛書允。
“你什麽時候把楓葉丹娶進家門啊？”洛書允問的認真、關切，“你不能總把人家耽誤著，這也不是個事啊！”
聊什麽不好，聊這個。煙水寒一臉無辜跟無奈地看著洛書允，說：“小媽，您什麽時候這麽八卦的啊？”
“我這叫八卦嗎？八卦可以分泌多巴胺，讓人愉悅，有益身心健康。”洛書允說的頭頭是道，柑橘剝好皮，塞煙水寒手裏。趁著今天楓葉丹跟煙水霜都不在，正好跟煙水寒談談這事。
“我不吃。”
“吃了。”
“你們哪裏來的自信？就覺得是我把人家耽誤著。”說這個，煙水寒自己還覺得委屈，把柑橘吃了。
“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呢？”洛書允為煙水寒捉急。
說自己兒子“傻”，煙溫涼不高興。
“我跟我兒子談正事呢，你休息，別插話。”洛書允懟煙溫涼。洛書允理所當然的“我兒子”三個字，把煙溫涼跟煙水寒同時都聽楞住。煙水霜在洛書允嘴裏就是“你姑娘”，煙水寒就成了“我兒子”。
“您怎麽不掂量掂量您兒子的斤兩呢？”煙水寒順著洛書允的稱呼，稱呼自己，挺無奈的。這是跟洛書允回話，真是自己親媽在這裏催婚，煙水寒早翻臉了。
“你的分量哪裏輕了？”洛書允不同意煙水寒的說法。
“小媽，事情沒你想得那麽簡單。”
“哪裏覆雜了？”洛書允反問。一改往日的風輕雲淡，情真意切地繼續說：“她心裏有你的。她要心裏沒你，我也就不廢話。我看你們在一起，都是她在照顧你。你大大小小的事情，人家都給你包圓了。錢，她自己賺，事情也都是她給你做，你說她找你幹嘛？
你要多主動點！女孩子都想要安全感的，而且女孩子都是要哄的。不論她是38歲，88歲，還是18歲，都要哄的。小禮物要送、生活的儀式感要有，別活得太人間清醒，覺得這也沒意思那也沒意思。不做無聊之事，何遣有崖人生？”洛書允開始出謀劃策，“我看小丹挺喜歡花花草草的東西的，你就送起來。每周一花，公司一束，家裏一束，這叫——催、婚、花。隔段時間，你再帶她去趟花市，把她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，都給她搬回家。所有的節日都是情人節，那些俗不可耐的飾品、箱包，一件一件的送起來……”
煙水寒好脾氣地凝視著洛書允的烈焰紅唇，看著她嘴唇的開合開合，比起動聽的語音，他更像是在看唇語。任何時候，洛書允都把自己打扮得很精致，所謂“女為悅己者容”。
洛書允正準備讓煙水寒打個電話關心關心，她們兩個逛街逛得怎麽樣了。煙水寒的電話先響起來。楓葉丹打過來，關心煙水寒一個人過得怎麽樣。
掛斷電話，煙水寒就走，招呼一聲，“您靜心養著。小媽，我回去了。”
煙水寒走後，煙溫涼對洛書允說：“他都不理睬你。”
“你還指望立竿見影啊？這要潛移默化的。你兒子14歲就看上人家了，今年30歲了。”
“楓葉丹什麽家庭背景？”
“我哪裏知道。”
煙溫涼聽這話，也服了自己這位神仙老婆，說：“你請的護工，你不問問。”
“賞心悅目就行，我當時又沒打算成就一段姻緣，問那麽多幹嘛。你也休息一會兒吧，少操心了。”
……
下午，煙水寒在家裏做好飯菜，還有煙水霜點名的“菜泡飯”，楓葉丹跟煙水霜滿載而歸！
“哥！你看好看嗎？”還沒進門，煙水霜就把楓葉丹新做的指甲展示給煙水寒看。
冰透淺粉，各帶一個跳色，顯得楓葉丹的手指更加白皙、纖細修長。不由得讓煙水寒擡頭看著楓葉丹，回：“好看。”不好看也得說好看啊！
“我也覺得好看！”煙水霜脫鞋子進門，“哥，丹姐為了你，怕把你弄傷了，都沒做長指甲，修飾物都不要，不然更漂亮。還有，哥，丹姐做過指甲了，不適合幹任何家務，最近的活全歸你幹了！”
“你怎麽把她收買的？” 趁著煙水霜洗手之際，煙水寒問楓葉丹。
楓葉丹從背後抱住煙水寒、趴他肩頭、雙臂環繞他的脖子，問：“今天一天在家怎麽過的？辛苦你做一天飯。中午你吃的什麽？”
“餛飩。”
“安姐囤冰箱裏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把手翻過來我看看，今天有沒有燙到？”
“哪有那麽容易燙到？”
“上次不把手背燙了。”
“那不是生氣嘛。”煙水寒真不高興楓葉丹還提上次那事。
要不是煙水霜從衛生間出來，煙水寒拽著楓葉丹就不撒手了。
……
晚上10點以後，楓葉丹幫煙水寒活動腿腳，煙水霜喜歡這個時間過來趴煙水寒床上跟他們聊一會兒天。
煙水寒看著楓葉丹這麽漂亮的手、這麽漂亮的指甲，在自己腿腳上來來回回，真不習慣。
……
睡覺的時候，被煙水寒摟著的楓葉丹問：“寒，下午逛街的時候，小霜跟我說，你以前讀書的時候，也是極限飛盤隊的隊長？”
“她怎麽知道？”
“她說，這個都玩男女混隊的。你那時候是不是在學校很受歡迎？”楓葉丹問得不懷好意。
“你沒問問小霜，她在學校是不是很受歡迎啊？”
“你別轉移話題。”
“我現在也很受歡迎啊。”煙水寒大言不慚地平鋪直訴。
“切~”楓葉丹不屑。
“受你歡迎就行了。”煙水寒摟緊楓葉丹，感嘆。
楓葉丹似乎記起在E國讀書的時候，路過操場，操場上有極限飛盤的比賽時，煙水寒會“駐足”一會兒，停留幾分鐘，欣賞一眼。
“寒，我是不是太老了。”
“誰說的？”
“我覺得我老氣橫秋的，把你都拉到老年人的行列了。”
“呃？”
“我看小霜在這裏住的一周內，成功讓你年輕了一把，活回你自己該有的年齡階段。對了，下午逛街，你妹給你挑了件亮橘色帶暗色花紋和字母的套頭衛衣；還有一條深紫色最少有8個口袋的休閑褲。改天你穿上，換換風格。”
“褲子什麽顏色？”
“紫色。”楓葉丹回答完，就感覺到煙水寒的肩頭聳了一下。
“丹，我30歲了，不是13歲。”煙水寒不認同，說，“我的兩條腿16年都沒被大腦支配過了，我還在哪裏去年輕活力一把？”
楓葉丹在回憶昨天晚上煙水霜成功把煙水寒拖到小區籃球場的場景。可能是被煙水霜時不時笑出的“豬叫聲”感染，搞得煙水寒也笑場。他投不進籃，籃球被他扔得距離籃筐差十萬八千裏的時候，上一秒鐘還裝的一臉冷酷，下一秒就繃不住“哧”地一下笑開了；被煙水霜撞到，左腳從輪椅踏板上滑落，搬回腿的時候，也靦腆地笑了。楓葉丹自認沒這實力。
“丹，別想著為我改變你自己，也別想著改變我什麽。你就是你，我就是我，小霜就是小霜。簡單的快樂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東西。我們都成年了，快樂沒有那麽簡單。特殊時期，陪陪她。”
……
煙溫涼在醫院住兩周，終於出院回家。煙水霜是真想她爸媽。煙溫涼回家，靠床頭靜養，煙水霜也坐她爸爸的床頭靠著。
“爸爸，我跟您聊天嘛。”
“好啊，你聊。”煙溫涼現在心情是真好。
煙水霜扯天扯地，聊學校講同學，也講她在煙水寒家住兩周的一些小細枝末節。
“在你哥家住兩周，還習慣啊？你哥還兇你啊？”
“爸爸，跟我哥近距離接觸以後你會發現，其實我哥脾氣挺好的。不過，我哥家再好，那終究是我哥家。哪有住我自己家裏舒服啊？”煙水霜發表感慨，
“你哥家幾個房間？二樓還大啊？你們夠住嗎？”
“還行吧。肯定沒有烏衣巷這個家大啊！不過，我哥的那個房間超級大。我住丹姐的房間，丹姐搬去跟我哥一起睡了。”
聽得煙溫涼意外一下。
“爸爸，我告訴你三個關於我哥的秘密喲~”
“噢？”不管女兒聊什麽，煙溫涼都有興趣聽，聊到小兒子的秘密，興趣更濃，“你說，爸爸聽著。”
“爸爸，您知不知道，我哥笑起來的樣子，好迷人的。”煙水霜一臉花癡樣。
“你怎麽把你哥逗那麽開心的？”說起來，煙水寒受傷以後，煙溫涼就沒見他笑過，當然自己也沒對兒子笑過。
“哪用逗啊？他把我的物理題幫我做錯了，我還沒發表意見呢，他看著批改的紅叉，沒忍住自己笑起來了。”
“第二個秘密呢？”
“我哥不是住他那個疊墅的上疊嗎？下疊也是我哥的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哥去一樓院子給草坪澆水。”
“怎麽不是鄰居讓你哥幫忙澆水的呢？”這個煙溫涼確實不知道。
“我跟著去的，我問他的。哪有鄰居這麽心大，讓我哥幫忙澆水啊？進入那個院子都有個坎。不過，我哥如履平地，輪椅一翹，“咯噔”一下就進去了。”
煙溫涼想確認清楚，問：“什麽時候你哥買的？”
“不知道。沒問。”剩下的煙水霜就不那麽關心了。
“還有一個呢？”
還有一個，煙水霜都不打算說了，想想有點失落。
以為女兒故弄懸殊，煙溫涼便故意裝得更又興趣，說：“說說嘛，還有一個秘密是什麽？”
“我哥好高的。”說著，煙水霜自己嘟起嘴，撅好高，“感覺比我大哥還要高半個頭。只可惜，我哥不能主動站起來，只能借助輔具被動站立。”
“你見你哥站起來過？”煙溫涼問。
“嗯。天天都站立的。我哥有個電動小輪椅，可以變形。每天晚上，他都會把自己的腿和腰部綁那上面，然後讓自己站立起來，操控輪椅就能全屋移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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